随着“新十条”发布，各地持续调整防疫策略，在不断放开的同时，医院发热门诊量激增。北京11日发热门诊就诊患者达2.2万人次，是一周前的16倍1。
图1：12月11日北京全市发热门诊就诊人数
这些患者都是因感染新冠才来就诊吗？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看两个国家的数据。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数据公布第48周全美流感监测周报，本次流感季至少有1300万例疾病，12万例住院治疗，7300例死于流感，为自2010年来最严重的流感季2。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呼吸道合胞病毒（RSV）“三重疫情”冲击为美国医疗系统带来极大压力。
图2：2022-23流感季美国第48周流感流行地图3
今年意大利流感为近十年来最为严峻的一年，其中儿童受影响最严重。意大利专家称，整个流感季意大利最终将会有800万-1000万人感染，0.5万-1.5万人因为流感死亡，新增流感病例将会在12月25日左右达到顶峰，届时每天感染人数将会到达15万人4。
再回到我国，《中国流感疫苗预防接种技术指南（2022—2023）》指出，今冬明春可能会出现新冠与流感等呼吸道传染病叠加流行的情况6。对于我国发热门诊“爆满”的情况，钟南山院士表示：近期出现发热的原因不单纯是感染新冠，也有不少是流感，有少数人可能是双重感染。
流感新冠双“毒”合并危害大
每年10月我国各地陆续进入流感冬春季流行季节，流感病毒感染后通常会导致发烧、咳嗽、喉咙痛、疲劳和呼吸困难等症状，与新冠病毒感染后的早期症状十分相似，鉴别诊断困难。而且两者都具备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人群普遍易感等特点，叠加感染会增加诊疗难度与医疗负担。
目前我们正处于新冠和流感的重叠季，新冠患者合并感染流感病毒的比例高。武汉一项回顾性研究显示7，在2020年1月12日至2月21日确诊为新冠肺炎的307名患者中，有57.3%的新冠肺炎患者合并感染流感病毒，其中49.8%合并感染甲型流感和7.5%合并感染乙型流感，早期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几乎都同时感染了乙型流感病毒。
图3：研究每组的病例数量和百分比
值得注意的是，先感染流感病毒会促进新冠病毒的入侵和复制，显著增加患者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8，尤其是老年人、孕妇、儿童等高危人群感染流感的风险更高，在流感影响下将会面临更大的新冠感染威胁。有研究显示儿童合并感染流感病毒和新冠病毒的比例明显高于成人患者（3.2%vs.0.3%），新冠肺炎危重患者中合并感染流感病毒的比例高于总体新冠肺炎患者中合并流感病毒感染的比例（2.2%vs.0.6%），这表明合并感染流感病毒可能会加重新冠肺炎的严重程度，更易引起相关并发症9。
同时，新冠病毒与流感病毒合并感染的住院患者比单一感染更严重10，合并感染新冠病毒和流感病毒的患者重症和死亡风险会大大增加。在超过30万新冠住院患者的调研发现，与仅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相比，新冠病毒合并流感病毒感染的患者在住院期间需要使用呼吸机的可能性是普通新冠住院患者的4.14倍。该研究还表明，新冠和流感叠加感染的患者死亡风险是仅患有新冠肺炎患者的2.35倍11。
面对叠加感染需谨慎防范
新冠未去，流感重来，面对新冠与流感双面夹击的严峻局势，我们又该如何防护？
新冠预防重症的重要手段——疫苗
由于新冠没有特效药，接种疫苗是目前预防新冠最好的法宝。接种新冠疫苗能有效预防重症与死亡，香港有研究证明在各年龄段人群中三针疫苗预防效果都达到了95%以上12。从目前情况来看，≥60岁的老年人，尤其是伴有基础疾病的老年人，感染新冠病毒后，更容易发生急危重症甚至死亡。根据国家疾控局的统计数据显示，老年人感染新冠病毒后，重症和死亡的比例在各个年龄段中最高,我国65岁以上、75岁以上、85岁以上老年人相较于年轻人,感染新冠肺炎后重症的风险分别是5倍、7倍、9倍。死亡的风险分别是90倍、220倍、570倍13。
而新冠灭活疫苗的接种可有效保护新冠病毒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者，减少老年人发生重症的比例。根据今年上海地区数据来看14，在60-69岁、70-79岁、≥80岁三个年龄段，未接种疫苗患者的重症/危重症率分别为8.64%、17.12%和20.28%；接种1剂疫苗患者的重症/危重率分别为6.90%、12.12%和14.29%，接种2剂疫苗患者的重症/危重率分别为0.76%、4.76%和4.35%，接种3剂疫苗患者的重症/危重率分别为0.58%、2.60%和0.00%。可见，新冠疫苗对降低60岁以上人群的重症率有着显著的效果。
图4：新冠感染的老年患者重症/危重症率
截止至2022年12月13日，全国新冠病毒疫苗覆盖人数和全程接种人数分别占全国总人口的92.73%和90.37%。91.0%和86.6%的≥60岁的老年人接种和全程接种新冠疫苗。新冠疫苗加强针第二针，即第四针接种方案发布意味着未来能够更好应对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感染，也期待我国新冠疫苗能够普及各个人群，共筑国家免疫长城。
流感预防重症的重要手段——抗病毒药物
对于流感预防，每年可接种相应流感疫苗，流感疫苗是预防流感有效的防控措施之一，可以降低接种者罹患流感和发生严重并发症的风险。但由于每年都会有不只一种流感病毒在传播，且我国流感疫苗接种率维持在较低水准，2020—2021和2021—2022年度, 我国流感疫苗接种率分别为3.16%和2.47%15。可见，我国通过流感疫苗来预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好在面对流感时可选择抗病毒药物进行治疗与预防，如奥司他韦。
奥司他韦是一种抑制神经氨酸酶的抗病毒药物，它能防止病毒体从宿主细胞中释放，具有抗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的作用。早期尤其是发病48小时内应用抗流感病毒药物可以缩短流感的整个病程的时间，显著降低流感重症和死亡的发病率6。对于未接种疫苗或接种疫苗后尚未获得免疫力（接种后2周内），但密切接触了处于传染期的流感病人，可以使用奥司他韦进行预防16。
奥司他韦作为治疗流感的一线药物，被国内外多个指南/共识推荐用于治疗和预防流感，适用人群几乎覆盖全人群，14天以上的儿童即可使用17。临床研究证明，奥司他韦可使流感患者症状缓解时间缩短21%，病情严重程度减轻38%，并发症下降44%，住院率下降63%；发病48 h内使用时可使甲型H1N1和H5N1重症病例病死率下降50%18。发病6 h内应用，症状持续时间减少4天，在医疗机构，奥司他韦对流感患者密切接触者的3天保护效果为93%19。在流感确诊者家庭接触层面来看，接受7d奥司他韦暴露后预防对个人有效性为89%，对家庭的有效性为84%。且流感病毒对奥司他韦的耐药率总体保持在极低水平18。
同时，奥司他韦安全性良好，最常见的副作用是胃肠道反应，大多症状较轻，停药后即可消失。妊娠期间使用磷酸奥司他韦对胎儿和孕妇是安全的，与不治疗或延迟开始抗病毒治疗的住院流感孕妇相比，早期抗病毒治疗可提供更好的临床结局，奥司他韦是孕妇抗病毒治疗首选药物20。
目前正处于流感流行季，为减少流感传播，降低流感重症与死亡率，最新发布的《成人流行性感冒抗病毒治疗专家共识》中指出，具有以下情况之一的疑似或确诊流感患者应立即启动抗病毒治疗：
因流感需要住院的患者，不论住院前的发病时间长短。
有流感重症高危因素的就诊患者，不论就诊前发病时间长短。
门急诊就诊、病情严重的患者，不论发病时间长短。
非重症且无重症流感高危因素的患者，应充分评估风险和收益，考虑是否给予抗病毒治疗。
有重症流感高危因素人群，在该流感季已接种流感疫苗且超过2周，若与确诊或疑似流感患者有密切接触，观察流感相关症状，如果出现相关症状，立即按照流感进行用药治疗。
需考虑使用奥司他韦等抗病毒药物进行预防的情况包括18：
有流感症状的门诊患者，与其接触的家庭成员有流感重症高危因素的。
有症状的医护人员，且常规治疗/护理有流感重症高危因素的患者。
有重症流感高危因素且未接种流感疫苗的人群，其所在社区出现流感暴发时，建议进行暴露前预防用药。符合疫苗适应证者还需尽快接种疫苗，暴露前用药至疫苗接种后2周。
有重症流感高危因素且未能接种流感疫苗的人群，若与确诊或疑似流感患者密切接触且在48 h内，建议进行暴露后预防用药。
有重症流感高危因素人群，在接种流感疫苗2周内，如果与确诊或疑似流感患者密切接触48 h内，建议进行暴露后预防用药。用药持续至最后1次密切接触后1周。
有重症流感高危因素人群，在该流感季已接种流感疫苗且超过2周，若与确诊或疑似流感患者有密切接触，应谨慎评估风险和收益，决定是否暴露后预防用药。
面对新冠病毒与流感病毒的综合感染，相关研究建议通过联合使用奥司他韦等抗流感药物和Paxlovid等抗新冠肺炎药物来进行治疗8。但值得注意的是，不论是奥司他韦还是其他的抗病毒药物都应在医生的指导下使用。
另外，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是预防流感和新冠等呼吸道传染病的重要手段，在流感流行季节尽量减少到人群密集场所活动，避免接触呼吸道感染患者。多喝水、多休息、多运动增强体质，前往公共场所或就医过程中需戴口罩。
时下，流感病毒感染率不断增高，新冠病毒和流感病毒正叠加流行，病情严重的患者不容拖延。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健康的第一负责人，应做好必要预防手段，如有不适或病情加重情况，请及时前往医院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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