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 12 月 1 日，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关于印发《北京市医防融合培训方案（2020 年-2022 年）》的通知。
通知要求，北京市二、三级医疗机构内科类（内科、儿科、急诊科、全科、感染科）以及急救中心（站）、各级疾控中心的医师在晋升副高职称前，须完成不少于半年的医防融合培训，并将培训时间计入医务人员到农村基层或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的服务时间。
从 2021 年起，完成医防融合培训的人员优先推荐晋升。2023 年开始，这将作为晋升的必备条件之一。
作为一名北京的内科医生，紫源（化名）的职业生涯似乎比别人面临更多特殊时刻。
在医院工作十年后，紫源偶然在网络上，再度看到了轮转培训的消息。这次的轮转，与晋升职称相关，地点在急救中心。
文件源于两年前北京卫健委颁布的一份关于医防融合培训方案的通知，根据这份方案， 2023 年后，要晋升副高职称，必须完成为期半年的「轮转」。实施对象为二、三级医院内科类医师、急救中心的临床医师和疾控中心的公卫医师。
对于要求的轮转科室，则各有侧重。内科类医师，要求在传染病医院待 1 个月、疾控中心待 2 个月、急救中心待 3 个月。
在疾控中心的 2 个月中，需要在市、区两级疾控机构进行公卫应急管理、传染病监测、流行病学调查的理论培训，和最终 4～6 周的顶岗锻炼。在急救中心的 3 个月，则是轮转培训 1 周、跟车实习 1 周，和独立值班 10 周。值班内容为独立完成 120 急救出车工作，排班则采取 4 班 2 运转的方式，包含了白班、夜班、下夜班和休息。
对于急救中心医师和疾控中心公卫医师，则是在传染病医院待 1 个月、综合医院科室轮转 5 个月。综合轮转包含了急诊室、心血管内科、内科（呼吸）或综合 ICU 、呼吸内科和感控处，每科为期 1 月。主要是针对感染性和急性、突发疾病的处置和学习。
《培训方案》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和晋升副高紧密相关。自 2021 年起，北京市完成培训的医生会优先推荐晋升，而 2023 年后，培训证明将作为晋升的必备条件之一，「其他自愿接受培训的医生，也适用本规定，优先推荐晋升副高。」
除此之外，培训将纳入北京市市级继续医学教育必修项目，完成后可获得继续教育学分。而培训时间也将计入至农村基层或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的服务时间。
根据《北京市公立医院医防融合的现状及对策探讨》的论文，北京推出医防融合政策的背后，是源自于公卫系统占比不足。
2019 年，北京市常住人口的疾控力量配比是 1.65 / 每万人，低于国家 1.75 的标准。负责医院感染病管理的疾控处，也大多属于边缘科室；而管理者又大多为临床医师，可能存在对「防病」认知不足的情况[1]。
因此，需要对「医病」医师，进行「防病」的培训，将「防病」贯穿在临床诊疗的全过程中，进行有机结合[2]。而 2020 年推出的《北京市医防融合培训方案》则指出，「希望通过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交叉培训，在 2022 年时，培训出 600 名以上的专业人员。」
方案中提出，到 2023 年，晋升副高职称，必须完成医防融合培训。
对此，北京某医院的内科主治医师陈任（化名）表示，去年年底去感染科轮转一个月，但去疾控中心与急救中心的时间未定，「为了不影响科室日常工作，轮转时间将由科室统一安排。」
某大学附属三甲医院规培医生刘集（化名）分享道，平时会和本院其他组的主治医师一同办理出入院：「有几位主治老师，已经是冠脉的独立术者，一年单独开几百台 PCI 手术，但因为需要进副高轮转，所以来我们科常规培训，办理简单的出入院。不过，当我轮转到他们科室的时候，他们又变回了我的上级大夫。」
也有医生表示，自己不清楚这个规定。「我知道要培训，但没有听过『医防融合培训』这个名字。好像是前年开始的。」北京某三甲医院的消化主治医师陈海（化名）说，「如果科室让我去，那就参加，会听从科室的安排。」
不过，就算没有参与统一组织的培训，王欢也表示，「平时在医院内部，也有固定给科室进行的这一类培训。」以他所在的医院为例，会进行线上课程的进修，并计入必修学分中。而陈海医生则会定期参加由感染科和急诊科开设的线下课程，学习内容包含了感控制度，和初高级生命支持等知识。
一位在三甲医院工作 14 年的副主任医师王红（化名）给出了她的观点：「对于感染疾病的基本知识和处理原则，每个医生应该都已经有了解。但主治升到副高，更看重的是专业知识的诊疗能力。」
「其实就是让大家更熟悉流程。」中部地区某三甲医院的呼吸副主任医生杨晨（化名）表示，参与轮转的医生科室各异，且横跨二、三级医院，医生背景会相当的不同。以杨晨所在的呼吸科为例，本身就和感染、疾控中心较为相关，「但对于消化、心内等和疾控中心交叉不大的科室，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接触的机会，后面的职业生涯中就遇不到了。培训的目的，在于让医生们对于传染疾病有预防意识，以及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疾病，能够知道如何防护，也能熟悉相关流程。」
「对急救中心和疾控中心的公卫医生来说，到呼吸内科轮转一个月，时间比较短，可能没有办法太全面的了解。毕竟许多疾病是季节性的，只待一个月可能只会见到部分病种。但对呼吸系统常见多发疾病的诊治肯定会有帮助，可以扩大自己的相关疾病谱。」杨晨医生肯定。
在《关于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的总体方案》解读问答中，针对医疗资源准备，要求三级医院强化重症医疗资源准备，合理配备重症医护力量，确保综合 ICU 监护单元可随时使用，通过建设可转换重症监护单元确保 24 小时内重症监护资源增加一倍。
为了接诊更多的新冠患者，柳橙（化名）所在医院新设立了一个临时监护室和一个呼吸重症病房，两个新开病房主要由呼吸科、感染科和重症医学科的主治医生负责管理，再从内科系统抽调轮转的住院医，补充人力。
「12 月起，医院新开设七八个新的呼吸病区，所有内科医生基本都支援上去，1 月中下旬开始，呼吸病区逐渐关停，其他科室医生又回到原有科室。」在北京工作的柳橙看来，这更像是基于新冠的应急预案。
另一位北京的心内科医生同样表示，支援急诊是医院临时发的通知，和关于副高晋升轮转的相关性无从得知，「不知道算不算轮转时长，目前没有得到通知。」
不过，回到医防融合这个话题本身，本质上是围绕交叉培训，完善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胜任力为核心的培训，而新冠正是现阶段的公共卫生命题。
一家三级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关海（化名）表示，「应该对所有科别、所有职称的医生都进行医防融合培训。在提高对突发公卫事件应急能力的考虑下，不应只局限于内科的主治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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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贾艳,朱士俊,卢祖洵.北京市公立医院医防融合的现状及对策探讨[J].中国医院管理,2021,41(03):94-96.
[2]刘文生.医防融合的“人间正道”[J].中国医院院长,2020(06):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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